飞不出心底的挨砻舂米声-【资讯】

飞不出心底的挨砻舂米声

过去，人们吃的大米，要经过土砻脱谷壳（皮）、风鼓扬谷壳，石臼舂米，再筛去细糠，才成能下锅的大米。而这个过程是农妇必干的活儿。

土砻上面有个凹陷的窝，把谷子放进窝里，手握土砻钩柄从左到右循环挨转，稻谷经土砻上下唇（层）之间坚硬的竹片齿把脱出的谷壳和大米一并溢出，用风鼓扬去谷壳后，把糙米放进用大理石凿成的石臼，然后用木杵高高举起，对准臼里的糙米一下一下地舂。一臼米一般要舂1000下左右。小时候，看到母亲舂米，我总是好奇地蹲在旁边看，心里感到奇怪：为什么举高重舂下去，满臼的米不会溅出来呢？乘母亲不在，我曾经偷偷试过，木杵勉强举起尺把高，但舂下去就溅出满地的米，挨了母亲一顿骂。长大了，才知道这其中技巧，舂米要先轻后重，木杵下臼时双手要持平衡。

提起舂米，我还吃过一次亏。那是1958年春，我妻子怀孕了。舂米一般是农妇干的，但这是重活，为了不让妻子太累，我帮妻子包揽了这一活计。有一次，我舂米时被驻村工作队的队员看见了，在县里召开的“反右傾、鼓干劲”大会上，他说我放下手头工作（当时我是不脱产乡干部）不管，为妻子舂米，我被扣上严重“右傾”帽子，挨了一场批判。

那时的土砻、风鼓一般放在厅堂里，石臼放在门外屋檐下，因为苯重，一两个人搬不动，所以不怕人偷。这些古老工具，曾经在人们生活中起过重要作用，随着现代机械化的普及，它已经退出了历史舞台。现在，几乎家家户户有小型碾米机，土砻、石臼也很难看到，年青人更不懂是何物。去年秋，我和妻子在参观云龙谷旅游区民俗物品展示厅时看到土砻，妻子情不自禁地走过去再挨几转（如图）。那些沉实、有力透視生活沉重的“呼呼”、“蹦蹦”的挨砻、舂米声已被碾米机欢快的运转声所代替。

故乡富了，但那些沉实有力的挨砻、舂米声却永远飞不出我的心底。

[憨鼠责编：阿九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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